【编者按】
2023年9月5日,第十届大理国际影会落下帷幕。今年大理国际影会共有900多位摄影师参展,颁布了129个奖项。如此数量的获奖名单在摄影活动上首屈一指,但这同样也让人产生疑问。影会,它兼具博览会与摄影节的特点,通吃“市场”和“学术”,大理这一独特模式就像一把双刃剑,在中国四大摄影节中抢占先机也许是它运作影会的第一步……
蒋澍个展“数字梦想——新兴的AI美学”
十余年间,大理国际影会打造了“收藏”的名片,在今年第十届大理国际影会上,新兴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图像创作上的应用带给了影像收藏新的可能。影会现场,记者便看到了一些初试水收藏市场的AI作品。
蒋澍利用树与水,结合中国山水美学与超现实主义生成了作品。“作品有销售。”蒋澍透露,但这些作品并不设版数。在他看来,人工智能的生成品更多还是作为装饰,而非艺术,且其中还有许多悬而未决的地方。“直到现在,关于AI作品的版权和创作主体还没有明确的认定。”蒋澍说。
时光空间画廊代理的艺术家郭梅也在自己的作品里运用了AI手段,但与整幅生成的影像不同,郭梅仅将生成图像作为画面的一部分,并且也不是所有作品都会用到AI技术。“AI是画笔,我借由它来表达现实里无法捕捉到的东西。”郭梅说她的作品有售出。“但收藏者并不关心它是否用到了AI技术。”
余辉犹烈耀玄木,孤影茕茕映镜湖。人工智能生成,蒋澍作品
富有想象力的水彩1。人工智能生成,蒋澍作品
郭梅作品
第三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在大理的床单厂(现名为“大理摄影博物馆”)展出,十五位四十岁以下的年轻摄影师经由推委推荐,参与到该奖中。时隔8年,该计划再次启动,但如果细数其中的国内面孔,人们会发现,比起前两届以新人为主的推荐,本届先锋计划名单里有为数不少已经出道一定年份的摄影师。这样的改变一方面暗示了该计划对那些持续创作的摄影师的鼓励,另一方面也不禁让人产生疑问,这样的面貌是因为如今新鲜血液的缺失,还是因为组委会想把这八年来未曾在“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展露过的遗珠网罗于此?除此之外,该展的展陈效果有些令人失望,参展者的作品被挂在移动展墙拼成的整墙上,墙上大片灰白色的印记也让整体观感不尽如人意。参展者为储卫民、KIM Hyoyeon、李锦、Nishant Shukla、Woong Soak Teng、陈萧伊、周昉、周仰、Canan Erbil、杨达、宗宁、俞拙、塔可、片山真理、史阳琨。
展览现场“第三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展览现场“第三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展览现场“第三届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是大理国际影会上颁发的129个奖项之一。如此数量的获奖名单在摄影活动上首屈一指,但这同样也让人产生疑问。
实际上,大理国际影会的模式很独特。多数人将其视作一场博览会,它是基于“市场”的,摄影在这里皆可售卖。但纵观全球著名的摄影博览会,几乎都不会设立奖项,即便有,也多是品牌或机构独立于博览会外所设置的。奖项代表着某种价值赋予,它是基于“学术”的。这样的矛盾让大理国际影会看起来像是一种混合体:它既想要市场、也想要做学术价值判断。而影会的学术判断也很独特,在基础认定上,它做得不错,至少没有把画廊展商的展览纳入评奖系统。但129个奖项似乎更想说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趋向于一片皆大欢喜。
大理国际影会艺术总监鲍利辉曾在几年前的一次访谈里谈过这种模式,“第二届影会受邀的美国A.D.科曼教授认为,摄影节就是摄影节,博览会就是博览会,全世界没有哪个摄影节和博览会揉在一起的。摄影节就是做展览推新人,有讲座、有活动;博览会就是纯粹的画廊代理摄影师的作品跟藏家见面、谈收藏。”他说,“中国有中国的特点,在此之前,中国没有摄影博览会,那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做一做?现在看来,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已经得到了摄影师、画廊、媒体的普遍认同。”
这样的模式在大理有着其本身的存在理由,只不过,它是一把双刃剑,需要参与者有着自己的认知。一个有经验和自我判断的藏家或许不会受到影响,但普通观众也容易陷入误区,想要看到好作品的人更容易将“好作品”与“好看的商品”混为一谈。而对想要收藏的新藏家也是道难题,因为收藏——排除纯粹为升值和投资进行的,至少在一种公认的价值观里——是基于个人喜爱的。他得靠自己排除“皆大欢喜”的干扰,找到自己的目标。只是在如今国内缺少批评的摄影文化大环境中,这样的靠自己是相当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