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2023年度大型文化公益项目《香港自然故事》，于4月13日在凤凰卫视香港总部举行启动仪式。该项目由凤凰卫视集团与世界自然基金会香港分会共同发起，凤凰卫视集团与华润集团联合出品，并得到香港特区政府的全力支持。
华润集团董事长王祥明、紫荆文化集团总经理文宏武、凤凰卫视董事局主席兼行政总裁徐威、凤凰卫视常务副行政总裁兼总编辑孙玉胜、世界自然基金会香港分会行政总裁黄碧茵以及极地博物馆基金创办人李乐诗作为主礼嘉宾出席了当日的启动仪式。
启动仪式。本文图片由凤凰卫视提供
徐威在启动仪式上表示，作为一家立足香港的国际传媒集团，凤凰卫视发起《香港自然故事》项目的初心，正是感恩、热爱香港。“我们希望通过凤凰卫视集团面向海内外的全媒体传播、全平台互动，引发国际社会更多关注，让香港自然文化的活力成为香港国际影响力的一部分。”
《香港自然故事》项目以人文地理视角、国际性表达，以香港为范本，从岩石、山林、水岸、海洋、田野、湿地六大场景，向全球观众讲述不为人熟知的香港自然故事。项目将重磅推出具国际水平的系列纪录片、纪录电影等头部产品，通过普通话、粤语、英语三个语言版本，将香港自然之美及香港可持续发展经验，展示给全世界，为全世界观众提供极具疗愈感的视听享受，并为后疫情时代的世界如何共生共存提供范例。
《香港自然故事》海报
近日，澎湃新闻记者来到凤凰卫视香港总部，同《香港自然故事》项目主创团队逐一见面、专访。作为《香港自然故事》的总策划、监制，凤凰卫视中文台副台长叶扬谈及项目缘起时认为，作为位处中国粤港澳大湾区中心地带、全球城市竞争力排名前茅的国际都市，香港被人熟知的是她的寸土寸金、时尚繁华。但是，她丰富的自然生态环境与生物多样性、世界一流的生态保育水平、成功的城市可持续发展模式，还不为世人所普遍了解。“爱香港每一寸山海，因为她值得。从乱到治，所有的香港人都希望尽快回到正常的日子，现在正是这样一个疗愈的阶段。我们也在想为这座可爱的城市做点什么。”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田野
“都市与大自然互相嵌入、融为一体，是香港本来的样子”
提及香港，金融中心、购物天堂的标签早已刻印在世人心中。对此，叶扬用一连串反问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如果人们来到香港，去的只是兰桂坊和广东道，那他看到的就是一个都市的香港。但是有多少人知道香港有两百多个岛屿、三百多座山峰呢？有多少人知道香港海域中有六千多种海洋生物呢？又有多少人知道全球有二十多种新发现的生物是以‘香港’命名的呢？”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
在香港生活了近三十年后，叶扬对香港的认识是一个长长的过程。“我记得多年前曾经发起过一个叫‘我们的香港故事’的城市深度行走活动，每次都和一群香港年轻人在这个城市的某个特定区域行走几个小时，一路走一路聊。很多朋友都说很有意思，因为你会发现自己身边的环境，无论一条街巷还是一棵老树，可能是自己平时不曾留意的。而一旦你开始留意，就会发现身边的美好，其实一直都在。我觉得爱一个地方，就是爱她的一切轮廓与细节。在香港生活久了就知道，也许半小时前你还在兰桂坊，半小时后就身处深山老林，到处是鸟语花香了。香港市民精神生活层面的很大一部分其实是给了自然的。”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
有据可查，香港境内1108平方公里的土地，约四分之三都是郊野。叶扬就此强调《香港自然故事》的呈现并不是游客视角，“这部纪录片展现的是香港本来的样子，只是这部分的香港还不太为外人所熟知。都市与大自然互相嵌入、融为一体，是香港本来的样子。”
叶扬（右二）在岩石篇拍摄现场
“香港是一座海港城市，就拿我们所处的凤凰卫视香港总部为例，这里处在一片工业区中，可下楼没有几步远就是大埔海滨公园，面前就是一片广阔的海域。”在叶扬看来，香港不仅是金融中心，也是航运中心、物流中心，依水而建，向海而生早已渗透进港人的血脉。“天生天养的海洋文化注入人们的精神层面，向外进取是这座城市的性格。再者，从福建到广东再到香港一线，共享着相似的传统文化，这里有七八十座妈祖娘娘的天后庙，文化上的根可以上溯到远古时期。也许过去人们‘只缘身在此山中’，没有特别关注到这些罢了。”
“众所周知，香港可能是中国都市里市民日常步频最快的城市。疫情给城市按下暂停键，人们这三年的远足、郊游活动反而活跃了起来。很多年轻人或者KOL在社交网站上发的小视频，都是身在这里的山山水水间。这座城市看似巴掌大小，很多香港人日常居住在局促的钢筋水泥‘森林’中，可这座城市给了大家一个转身的空间。从CBD、居民楼向不远处眺望，不是山就是海，是另一片无边无际的天地。”
“拍摄自然纪录片，并不是一个稀罕的题材。海外比如BBC的《蓝色星球》，他们讲述的是纯自然的故事，比如‘蚂蚁的一家’‘猩猩的王国’。《香港自然故事》讲述的是人同自然的故事，可能会出现一位护林员，他一辈子同两只鸟之间如何相处。也会出现都市人和亲近自然间丝滑的转换，比如某位银行高管，平日在楼宇里西装革履，周末却在皮划艇上露出了坚实的腹肌中流击水。”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
“我们这个项目立意特别重要的一点，是想展现香港的可持续发展竞争力。香港从几千人发展到750万人国际都市的同时，还能葆有这样的生物多样性，这么美好的自然生态环境，这是很大的本事。当今世界几乎所有国家和地区的发展，都面临城市化与生态文明无法兼顾的困扰，香港是怎么做到的？在生态文明的保育政策，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经验积累和远期战略上，香港很可能是一个大家没注意到的模范生。凤凰卫视一直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自然基金会有长期合作关系，又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媒体契约联盟（SDG media compact)的会员机构，我们非常希望面向国际社会推出这套纪录片，把香港的经验与全世界分享。”叶扬说。
“这次依然走在卫视纪录片特有的基因脉络里面”
自1999年入职香港凤凰卫视，叶扬二十多年间在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拍摄专题节目和纪录片，开展国际国内合作，制作纪录片上百部，多次在国内外影展获奖。《凤凰号下西洋》（2004-2005）、《沉默的秋日——里斯本丸余生记》（2007）、《首义》（2011），都是她过往操刀的项目。
《香港自然故事》总策划、监制，凤凰卫视中文台副台长叶扬
“凤凰出品（纪录片）有一个共同的特质：既关注重大事件，同时也具体而微，关注事件中的人和个体，他们所经历的人情冷暖。”叶扬介绍说，从1996年凤凰卫视立台，很快就赶上了香港回归（摄制大型纪录片）。“我们管这个叫做‘电视行动’，比如早期的‘千禧之旅’‘两极之旅’‘非洲之旅’等等，做了很多跨文明、跨大陆的探索纪录。”
“‘凤凰’一直以来就很人文，也很地理。到了这部《香港自然故事》，它依然走在卫视纪录片特有的基因脉络里面，这也是我们擅长做的事情。我们希望以香港为showcase,把这部纪录片拿到国际上做展示，这对于东京、伦敦、纽约、包括上海这样的国际大城市都有参照价值。”
《香港自然故事》呈现的六大场景：岩石、山林、水岸、海洋、田野、湿地
“从去年9月开拍，经历秋冬春夏，《香港自然故事》预计会在今年9月正式同观众见面。与电视纪录片同期套拍，同名纪录电影也将会在2024年走进全国院线。”叶扬强调说此次除了总导演周兵外，“我们的音乐总监、纪录电影的发行总监，以及很多分组导演，大多数参与者都是土生土长的港人。大队人马目前正在紧张的拍摄之中。此次的音乐总监是陈少琪，他会同金培达一道为纪录片制作主题歌，我希望他们这对组合可以重现当年黄霑、顾嘉辉（合作）的经典港味。”叶扬说。
“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自上世纪80年代登上香港乐坛，24岁便为梅艳芳主演的《英雄本色3》填词《夕阳之歌》，陈少琪告诉澎湃新闻记者今年自己就60岁了，近20年来也在北京安家置业。“我目前的工作状态就是内地、香港两边跑。《香港自然故事》这部纪录片有6个主题，分别是岩石、山林、水岸、海洋、田野和湿地，我会对照这些主题各创作一首主题音乐。再加上一首全片的主题歌，将由我和金培达（作词）一起创作。”
《香港自然故事》音乐总监陈少琪
“其实这次创作的难度不在技术上，不在器乐和画风上，而是在创意上。”陈少琪解释说，相较于当年为2008北京奥运会制作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北京欢迎你》，此次反倒觉得有些“近乡情怯”。“我当初告诉叶台（叶扬）之所以要接这个案子，主要还是有自己的情怀在里面。我就出生在香港的郊县，小时候都是在大自然中跑来跑去。再者，我们一家人，包括我的太太和女儿都是素食主义者，也都是保育人士，平时我们出去喝饮料都不会用塑料吸管。所以能参与到一部展现香港大自然的片子中，我感到非常荣幸。”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湿地
据介绍，《香港自然故事》大电影同12集电视纪录片并不一样，“电影并不是纪录片剪辑后的‘简版’，也许会用到一两个纪录片中的故事和镜头，但还是会单拎出一个独立的故事线，里面会有主角、配角的人物关系。”
经由尔冬升导演推荐，曾经凭借纪录长片《音乐人生》在金马奖上捧回大满贯（三项提名、三项获奖）的知名电影人张经纬，此次担任《香港自然故事》大电影的发行总监。他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我们不是把12集纪录片浓缩为一部电影，那样的话观众是不会买账的，要知道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纪录片进入院线的都很少。周兵导演在去年年中开始创作、拍摄，我大概是在去年10月加入进来，从旁协助他找到一个要让观众走进影院的卖点，拎出电影的戏剧性。”
《香港自然故事》电影发行总监张经纬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张经纬介绍说自己小学时就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郊游、露营，而且政府都会为这些活动划出专门的区域，提供帐篷和可以烧烤的烧烤架，鼓励大家接近自然。“香港地方不大，穿过人流密集区可能眼前就是一座山，所以想去爬山的话，坐巴士可以去，走路去也可以。我家住在荃湾，从小坐十几站巴士（他强调说香港巴士每一站间距很短）就到了港岛中央的大帽山。那是香港的最高峰，也是整个华南最高的山峰，比白云山、梧桐山还要高。站在山顶可以饱览几乎香港全部的景色，天气好的时候更可以眺望到广东。”
《香港自然故事》片场照
“细微的情感交融在一起，说到底就是爱”
《香港自然故事》总导演周兵，曾在中央电视台工作20年，历任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编导、《东方时空·纪事》栏目和《东方时空》特别节目组制片人。曾任中央新影集团特别节目部主任，中央新影集团周兵导演工作室艺术总监。创办北京·香港东方之子影视机构，以及“爱上纪录片”新媒体平台。过往，由他执导的《故宫》《台北故宫》《见证香港故宫》《敦煌》《下南洋》《外滩》等代表作，获得过白玉兰奖、金熊猫奖、星光奖、金鹰奖，“五个一”等二十余个国家级奖项，并三度荣膺中国纪录片“年度导演”。
《香港自然故事》总导演周兵
做了几十年纪录片后，周兵说在当下人人都可以用手机创作视频作品的时代，职业纪录片导演更要拥抱最先进的拍摄技术。“法国电影人雅克·贝汉是我非常敬仰的前辈。上世纪90年代，他开始转向自然纪录片的拍摄工作。他给我最大的启示是在做每一部自然纪录片的时候，都会研发最新的拍摄技术。比如2001年上映的《迁徙的鸟》，当时航拍用的无人机还未诞生，他使用了滑翔机、遥控滑翔机、直升机、三角翼滑翔机等各种飞行器，甚至还在气球上装上了摄像机。”
“香港电台的同行过去做过这里的风光片，一些环保组织也做过类似的纪录短片，我们这次最大的不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香港自然故事’。除了故事开掘和讲述角度的创新，再有就是视觉、影像技术上的创新。比如我们这次会拍摄树洞里的蚂蚁，沼泽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树蛙，这都要用到很多特殊的微距拍摄装备。”
《香港自然故事》片场照
在周兵看来，纪录片要表现出自然的诗意。“我们用长镜头在几个小时内拍摄星空宇宙，再转接到某个植物细微的生长变化上，在片中如此至大至微的展现可能就是一两个镜头，这背后一定要有科技的依托。包括这次很多拍摄野生动物的场景，也会采用8K超高清摄影机。”
将“香港自然故事”做拆解，“香港”是地域限定，“自然”是拍摄对象，而“故事”则要关注在人的身上。“从香港的环境研究者、志愿者以及对自然有热情的保护者，不同的角度、维度和年龄层都会纳入我们的故事脚本，这里面还会讲述三代人甚至四代人同自然间的故事。此次拍摄会优先以粤语为主，既有香港本地的人文历史，还有很多的科学奇观。”
周兵（中）在香港郊野指导拍摄
在周兵看来，大千世界，学无止境。接手这个项目后，自己也在不停地做功课。“关于维多利亚港的地理成因，学界曾提出过一个观点，它是远古时期由一颗陨石撞击而成的陨石坑。这里面还有火山喷发、地壳断裂的成因，我们需要通过故事和视觉特效来展现。另外，我们也会在片中介绍维多利亚港的过往和今昔。”
通过查阅资料，创作团队注意到作为香港的象征，维多利亚港曾几何时还是一个“臭港”。“其间原因不难想象，这里位于香港都市的中心，超过一半的香港人口在两岸地区居住，工业和生活废水的无序排放，久而久之造成了这一问题。从上世纪70年代到本世纪初，维港一直散发着恶臭，事情的转机出现在1997年香港回归前夕。为了净化水质，香港特区政府启动了一系列隧道污水处理工程。从1995年到2015年间，通过深入海底21公里长的管道收集、净化和再排放，使得维港水质有了明显的改善。现在这里又重新长出了珊瑚，自然生态的多样性又回来了。”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
在香港定居多年，周兵说自己闲暇时最喜欢的运动便是行山（爬山），以及在压力大的时候去看看海，在海边坐上一下午。“这次《香港自然故事》中的许多创意，就是我坐在海滩上写出来的。其实香港的海岸线治理也讲究科学施策，它不是简单地打下钢筋混凝土就完了——牡蛎守卫着这里天然海岸线的生态，而香港仍有约16%的海岸线属于人工化海堤。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的方案，既可以发挥人工海堤的优势，又能改善海岸的生物多样性环境？香港海洋生态学家、香港城市大学海洋污染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梁美仪教授想出了一个办法：废物再利用，把焚化炉弃置的炉灰及废料升级再造成环保生态砖，安装在大屿山、西九龙等遍布全港的多个海堤。经过连续12个月的监测，结果发现海洋生物量升高了4倍。”
《香港自然故事》的六大专题中，周兵认为“岩石”最难呈现。“我坐在海滩上就在想，如果平常无奇地去拍岩石，那就会很单调。当时突发奇想，我们不要拍‘凝固’的岩石故事，而是要表现出岩石的‘生长’——具体分两方面：一是要拍出岩石本身的生态系统；二是同人类寿命乃至人类历史相较，岩石的形成可能动辄要上千万乃至几亿年，香港最早的岩石可以推至四亿年前。而香港目前的地貌形态大概是一万至三千年前形成的，一万年前整个香港乃至东南亚还是同大陆连接在一起的，后来海平面升高了，才形成了岛屿的样态。”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
“我希望带着一种热情来拍摄《香港自然故事》，从而传递出人与自然间温暖的故事、相互呵护的故事。这些细微的情感交融在一起，说到底就是爱，我们爱脚下的土地，爱这里的天空和大海。”周兵说自己经常会为普通香港市民的文明素养而感动，“我就看到过人们在山谷里捡垃圾，在岸边捡垃圾，甚至会潜入到海底去捡垃圾，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用心呵护这里的自然与美好。”周兵最后说道。
《香港自然故事》剧照，水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