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上海歌剧院《漂泊的荷兰人》的演出邀请后,托德·托马斯推掉了纽约一部新制歌剧,兴冲冲来了上海。5年前,这部歌剧在上海首演,这位男中音就是男主角,“再次来上海,我就像回家了一样。”
这版《漂泊的荷兰人》由上海歌剧院与德国埃尔福特剧院联合制作,2018年曾停靠黄浦江畔。时隔5年,《漂泊的荷兰人》归航,将于5月亮相,与广州、杭州、上海三地观众见面。托马斯挑大梁,将分别与女高音和慧、宋倩搭档,连演5场,这也是和慧首次主演瓦格纳歌剧。
和慧和托马斯在排练现场
许忠在排练现场
一个荷兰水手想绕过好望角,发誓完成壮举,魔鬼罚他终生在海上漂流,除非找到女子忠心爱他,水手每七年被允许登陆一次,去寻觅愿为他赎身的女子,有一年,船停在挪威海岸,女子森塔出现了……《漂泊的荷兰人》是瓦格纳创作走向成熟时期的歌剧力作,也成为其向“乐剧”理想迈出的第一步。
2018年,上海歌剧院与德国埃尔福特剧院联合制作了一版《漂泊的荷兰人》,从天而降的红色巨轮、横跨舞台的黑色船舱、极具电影感与冷峻工业风的舞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年3月,在许忠执棒下,《漂泊的荷兰人》率先亮相德国埃尔福特剧院,托马斯便是男主角。两人在瓦格纳曾经居住过的小城埃尔福特待了六周,一起度过了德国漫长的冬天。
6个月后,《漂泊的荷兰人》停靠黄浦江畔,托马斯也随船来到上海,他至今记得,上海观众的反响热烈,还有人专门跑到后台的化妆间,向他表达欣赏和感谢,“这在美国不太常见,所以很难忘。”
5年后,托马斯再次接到演出邀请,一个月内辗转3个城市演出5场,“机会难得,我很珍惜。”为此,托马斯推掉了纽约同档期的一个歌剧新制,迫不及待回到上海,“尽管有语言的障碍,但大家很热情,我就像回家了一样。”
每天排练,托马斯都会提前半小时到场。从和慧到宋倩,这一次,他搭档的女主角都是新面孔,“虽然舞台调度和戏剧动作一样,但我们的化学反应会不一样。”
2018年演出现场
此版制作的一大特点在于深挖森塔的精神世界和内心活动,森塔想成为打破诅咒的天选之女,将可怜的荷兰人从数百年的漂泊中解救出来,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她脑洞大开的幻想,还是海浪风波里的现实。
“森塔是一个有反叛精神的女性,被荷兰人的故事吸引后,她魔怔了,最后为了证明他们的爱情,宁愿跳进海里,和他精神融合。”驰骋歌剧舞台25年,和慧一直以意大利歌剧“打天下”,首次主演瓦格纳歌剧,她说,“意大利歌剧比较写实,德语歌剧尤其是瓦格纳歌剧,有一种内在的、深刻的哲思。”
“二十多年来,我总在努力突破自己,但也会小心呵护自己的声音,对剧目的选择一直很谨慎。今天,我可以勇敢迈出一步,去拥抱瓦格纳了。”和慧是抒情戏剧女高音,随着年龄和阅历增长,她的嗓音比以前更大、更重,穿透力也更强,更能尽情展现充满戏剧性的瓦格纳作品。
“在意大利歌剧里,乐队好像在给歌唱家伴奏;但在瓦格纳歌剧里,人声就像一件乐器,与乐队交织在一起,对声音的力度、强度和技巧都有很高的要求。将人声当乐器,你要不断了解自己、挖掘自己,才能掌握好这件乐器。”
和慧从去年开始准备这部歌剧,拗口的德语是一大难关,“所有的发音、咬字都是通过我在意大利的声乐指导、艺术指导抠出来的,我要非常精准地把德语的感觉唱出来。”在台上,森塔还有骑自行车绕圈一场的可爱一幕,不过这难不倒和慧,她在意大利就喜欢迎着风、骑着车在城市里穿行。
在职业生涯的第25年首演瓦格纳歌剧,和慧有压力,但更兴奋,“这是一个里程碑。”未来,她会保留演唱意大利歌剧的状态,但如有可能,也会继续挑战瓦格纳歌剧,比如《唐豪瑟》《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2018年演出现场
在许忠的带队下,“荷兰人”的巨轮将在一个月内高效转场:5月5日-7日亮相广州大剧院,5月15日作为中国歌剧节参演剧目登上杭州临平大剧院,5月20日-21日登台上音歌剧院,结束巡航。
今秋9月,上海歌剧院还将与世界顶级歌剧院——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合作另一部更具挑战的瓦格纳歌剧《罗恩格林》,许忠将《漂泊的荷兰人》的复排,当成一次重要的“练兵”。
“上海歌剧院一直擅长意大语歌剧,通过排演瓦格纳歌剧,我希望团队上下都能熟悉德语歌剧、熟悉德奥风格、学习德国人的严谨。”为了精益求精,上海歌剧院每三年一次的大考给乐团、合唱团出的题也是全本《漂泊的荷兰人》,从评委到指挥,可以随意挑段落考他们,难度极大,“这一周,我们将完成全剧的考核,准备迎接巨轮开进黄浦江。”